2020年的这场疫情对各行各业都造成了影响,文化行业的灵活就业者更是如此。他们有的是模特,有的是网络主播,还有网文作者和群众演员……
他们可能身材姣好、面孔靓丽;他们或许流量百万、作品畅销,却依然面临行业发展不规范、劳动保障不健全的无奈,犹如一叶飘零的孤舟。即日起,劳动报和劳动观察APP将推出系列报道,聚焦这群劈浪前行的奋斗者。
身材好,面孔靓,漂亮衣服随便穿,走两下就能赚钱。模特,一个被仰视的名词,是不少漂亮女孩希冀已久、却难以触及的梦。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他们的生活和节奏,记者采访调查发现,因为身材发福,有人就此退出了模特圈。还有人转行主播和微商,依靠自己的颜值,在微信、在抖音经营“美女经济”。随着展会和各类活动减少,模特的工作基本减半,收入也有明显下降。
胖了20斤的女孩无奈退出
很多人忙着跑步减肥
27岁的乔斯雅已经有8年的从业经历,一双高挑的大长腿,走路自带拉风气场。
“胖了,胖了”,如约与记者见面的时候,乔斯雅微笑着不停地自嘲,“大家都一样啊,疫情出现之后,都在家里变着花样弄吃的喝的,又不想浪费掉,就全部吃光光,等到疫情一好转,朋友圈的模特朋友们都在晒体重。”
乔斯雅胖了约10斤,还在可控范围内。“这是一个对身材要求极高的行业。平面模特的话,脸型必须要瘦一点。走秀模特的话,你要穿得下衣服。”乔斯雅介绍,所以模特都会尽量控制身材,但疫情出现后,大家三四个月都没有工作,难免放松要求,导致身材走样,“你衣服都穿不下,还怎么参加活动?”
据了解,有女模特在疫情期间一下子胖了20斤。6月初开始,模特行业有部分面试和活动恢复,急于复工的模特们也开始了减肥之路。用乔斯雅的话说,整个朋友圈有段时间就像是体育圈,都是在刷跑步、刷跳绳的视频。
增肥容易减肥难。尽管运动、控食等各种方法都在尝试,但因为体重下降缓慢,加上有些家长劝阻留在家乡发展,个别女孩还是就此退出了模特圈。一些兼职的大学生模特,则因为学校未开学,宿舍没开放,回沪后无处可住,同样是暂时退出了这一行业。
工作量比往年明显减少
“自降身价”也要接活动
虽然说不上具体的数字,但多位模特告诉记者,可以感觉到工作量明显减少。
按照往年惯例,模特在过完春节假期后都会从家乡返回工作常驻地,开始为国内时装周进行包括样册拍摄、模卡更新、试装面试等准备工作;到三月中旬,便会投入国内时装周的品牌走秀工作,部分模特在时装周走秀工作结束后,还会开始进入忙碌的商业广告拍摄日程。
“但今年影响非常大,工作量至少对半砍,目前我们主要承接的都是拍摄类的工作,走秀这一块的业务减少很明显。”上海龙腾精英公司模特经纪人陈虹锦说。
上海时装周作为国内最重要的时装发布活动之一,曾是国内模特们重要的工作机会。但出于疫情防控的需要,2020年上海时装周选择进行线上“云发布”,对于模特的需求明显减少。
乔斯雅担任过上海时装周的超级模特,也曾是上海职业汽车模特大赛季军得主。直到一个月前,她才陆续参加了一些活动的面试和拍摄。
“很多的活动都推迟或者取消了。还有一些品牌,受疫情影响,它本身就倒闭关门,所以原本规划好的档期也都取消了。”在很多商业展览或演出,模特也有等级分类和收费标准,乔斯雅摇摇头,无奈地说,包括她自己在内,很多模特开始自降身价,“以前,我走一场秀的收入可能是两千或者三千,但现在一千元的品牌也愿意接。”
拿当下最为火爆的车模来说,目前国内汽车模特大概分四个等级:A类车模日薪在10000至6000元,B类6000至3000元,C类3000至2000元,D类2000元以下。今年疫情出现后,几个大型车展相继取消,一些原本去面试50万到100万品牌汽车的A类和B类模特,也愿意接十几万甚至二十几万的汽车活动。
网络主播、微商卖货
转型之路五花八门
模特晓婷原本为一些汽车品牌和游戏品牌站台,疫情期间,她竟然也选择了淘宝服装的拍摄,曾经有过一天内,拍摄近千套衣服的疯狂经历。
在这种情况下,有不少模特开始尝试转型或短期自救。凭借自己良好的颜值和身材基础,网络主播是模特们转型的主要方向之一。
能唱会跳的晓婷,就成长为一名抖音主播,经常在晚上对着镜头与网友唱歌互动。一位资深人士表示,今年网络主播是在疫情影响下逆势上扬的行业之一,模特身材好、长相好,如果嗓音再好一些,也懂得交流互动的话,收入不会比做模特少。
该人士表示,模特的展示方式并不相同,对于专业走秀的模特而言,他们走秀的时候不用面对镜头,会表现得特别自信、潇洒自如,“可如果是坐在镜头前直播,眼神会特别不自然,效果并不好。”
在微商和网络直播大火的当下,很多模特则选择了为产品代言。比如说卖酸奶、卖零食和一些休闲衣服,就很适合这些漂亮女孩。
火石文化海外部总监Lizzie表示,疫情出现后,对于模特的技能要求也变得更多元——除了会走秀,品牌可能还会对模特提出更多能适应直播等新传播方式的动态展示要求。
因个人爱好而接触了心理咨询的乔斯雅,则是少见地开拓了另一个方向——美女心理咨询师。最近一段时间,她时常与朋友走进一些商圈摆摊,很受年轻朋友欢迎。“以前,我也是一名少儿模特老师,如果没有展会活动会去授课。今年受疫情影响,这方面的培训课也是刚刚复工。”乔斯雅说,但疫情出现后,很多人碰到了心理烦恼,“这是一种沟通交流的方式,方式方法得当的话,可以给人带来积极的思考和引领。”
“漂一族”收入与等级挂钩
劳动保障不健全
疫情影响也罢,复工后逐渐回归正常也好,模特们的收入如何?谁来保护他们的权益?
上海时装周的一份资料显示,职业时装模特的费用标准年度指导价如下:最佳模特(即年度首席名模)协议定价;超A类8000至10000元每场;A类5000至6000元每场;B类2000至3000元每场。
这个价格是上海时装周组委会给发布企业的模特使用指导价,这其中也包含了支付给经纪公司的代理费。
那么模特到手能有多少费用呢?经纪人小余告诉记者,国内超模与经纪公司的分成比例一般为5比5,而超模以外的模特,分成比例在4比6到2比8之间。一般行内口碑不错的模特,出场费约是800到1000元一小时。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模特告诉记者,经纪公司有一些霸王条款,虽然合同上会说明4比6分成或者5比5分成,可真正拿到手并不会就是这样,“经纪公司拿到的分成比例太高,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能照单拿到,因为我们不知道合同价之外,他们谈到的价码到底是多少。”
据了解,在上海的模特群体中,80%都是“漂一族”,其中又数河南、山东最多,外来者的身份导致这些普通模特在谈判时更加没有话语权。至于个人社保,模特们一般会以灵活用工人员、自由职业者缴纳,或者是自己委托相关公司缴纳。
“一般情况下,我们会了解活动公司的合作方式和作品,费用都是与介绍工作的经纪人结算。”一位模特表示,一旦遭遇不公平遭遇,一般会选择找经纪人协商,或者干脆报警,他们很渴望有相关的行业协会来帮助自己。